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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日本找工作体验

iDog

2006.03

最近刚刚在失业中签了下一份工作的合约。本来想写篇长点的文章,记述一下期间的经过和各个公司的特点,以及一些注意事项,但考虑到不便于在网上公开太多自己的情况,因此缩略一下,拣些通常的东西泛泛说一下:

要把找工作当成一个工作来严肃对待。这项工作有着更大的意义,决定着你的前途和发展方向。因此,拿出你所有的能力来:你的销售能力,你的市场能力,你的说服力和影响力,你的协调能力,你的专业技能,你的时间管理能力,你的国际化文化适应能力等等。

作为一个工程师,我并不擅长销售等方面,但是当我辞掉工作,开始找新工作时,我意识到,自己现在成了一个“社长” -- Me有限公司的社长,一个只管理我自己一个人的社长。猎头公司是我的重要的合作公司,担当我的猎头则是我的合作伙伴。因此,必须自己面对一切,干一切一个社长应该干的事情。

找工作,英文叫“Job hunting”,意思是捕猎工作。这个词很形象,因为在西方,找一个工作就是要经过大面积的围追堵截,经过一番厮杀,才能找到的,尤其是经济不好的时候。我捕猎的对象有大公司,有小公司,有外资的公司,有日本的公司。对于大公司,由于他们一般不自己亲自招聘,因此我都是让猎头公司代办;对小公司,则需要自己去找了。

其实,我原计划离开日本,去加拿大蹲“移民监”,但是老婆不幸检查出有病,得手术,而国内这方面的手术不是很成熟,治疗方案也不同;而加拿大的医疗,由于免费,令我闻之生畏:经常听说由于要排几个月到一年多的队而贻误病情的案例,有些设备更是短缺。因此,只好继续留在日本,先把病治好再说。而我的签证很快就要到期了,因此必须在4月前找到工作,而且是能给我出材料续签证的公司。因此,为了万无一失,小公司也在狩猎范围内。

今年年初以来,几个猎头代表我应聘几个大的外资公司,好多都中途不幸失败。于是我加快了寻找小公司的步伐。我发现,现在最容易进的是派遣公司。它们找到合适你的工作后,把你变为它们的社员,同时把你派遣到找好的公司去。这对派遣公司来说是无本万利的(只是有找工作和接纳你进他们公司等的人工费),因此他们的门槛极低。而招聘正社员和契约社员的公司,由于解雇一名员工极其复杂,因此他们对此很谨慎,而大胆地招募别的公司派遣来的社员,因为他们“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”,手续上十分方便。同时,由于派遣社员的不稳定性风险,根据“高风险高回报”的商业原则,必须给以高工资的物质刺激,否则大家就没兴趣当派遣社员了。这种短期间高回报且又能解决签证问题的特点,正合我意。因此,我主要在找这样的派遣公司。

派遣公司也是有大有小。大的如Intellegence,在JASDAQ上场,公司比较大,但规矩也死,比如你虽然是派遣社员,但是什么厚生年金了,各种保险什么的都得加入。而一些小的公司就没这么多说道,你可以不加入,作为“个人事业主”的形式工作,这在税收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好处。大的派遣公司的好处是它们往往掌握更多和条件更好的工作。

同时,我还在联系一家日本的大公司,这家公司招聘的效率很低,可能是大的原因。我记得同样的大的外资公司,往往三下五除二地一气呵成,如果它决定要你的话。这家公司,跟IT面试两次后,第三次,IT的部长同意聘用我了,并谈了条件,但是,还得转给人事部门处理。人事部门花了好长时间才面试我,之后交其主管审批,又再次面试我,复印证件,签字等。一共用了一个多月。然后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签合同并开始工作。不过还是得感谢担当的猎头和该公司的人事,我告诉了他们我急需办完的原因(签证问题),他们使得本该更慢的过程大大加快了。好在它还是在其他几家外资公司决定加快面试我之前和我签约了,否则,在情急之下,我有可能进别的公司了。

由于得等这家公司的结果,我在家闲着没事,很无聊,还不能回国或去别的地方,因为该公司不时地让我去面试几分钟,因此想到再找份短期工作。于是把目标锁定アルバイト和SOHO(在宅勤務)。但遗憾的是,大多的IT工作都要求你工作比较长的一段时间。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很难找到一个公司接受我。派遣公司也有短期的工作,但都得至少一个月。有几个工作很令我动心,工作场所距我住处只一站,我经常骑车去买菜什么的。但单纯的“PG”,也就是详细设计、编写代码、测试,工资比“SE”要低,而我要是早点在那家大公司上班的话,虽然比该小公司开始上班时间晚,但月内收入相同。因此,我决定继续当“坐家”一段时间:-),做些准备工作以及自己想干又曾经没时间干的事情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我加入了一家アルバイト公司,叫“モバイトドットコム”(参见日本求职网站),两天前给我打电话,介绍一个工作一天的“技术支持”的活。可惜我得去接从国内回来的老婆,还有之后要到那家大公司去签约,因此只好推辞了。那件工作的内容是给计算机装装软件,并初期设定一下。我倒是真的想去体验一回。

总之,签约了,找工作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。通知了那些派遣公司近期内不能跟他们合作了(跟它们联系时,已经讲好了我的处境,诚信最重要),并通知了其他猎头停止在其他外资公司的申请。在美国的几个公司里干了好几年,这回终于尝试一下在日本公司的感觉,也算没白来一回。:-)

下面总结一些自己的体会:

把找工作当工作一样严肃对待。

当派遣社员是最短平快的。

要是你经验、技术不足,到日本的小公司去是提高自己的正确途径。外资公司往往要求你有他们要求的经验,日本的大公司也是如此。中国的小公司往往更是如此,普遍待遇低要求高。其实国人到异国他乡创业很艰辛,这能理解,但是工作内容和待遇不符合我的要求,且麻烦多,因此我一般敬而远之。

如果你不在意不稳定性,当个“个人事业主”或许是个好的选择。我对此很有兴趣,你基本上是给你自己打工,在税收等很多方面占很大优势(详细情况参见 確定申告,或向税务署咨询),至少你可以不交年金,不上失业保险等。这些对我们都是毫无用处的,却占每月工资好大一块。公司不愿意以过于稳定的方式雇用员工,我还不愿意被绑定在一家公司上呢。但是,这种形式可能在签证上有点问题,因此不适合急需续签证的人。

不同行业的公司,和不同规模、实力的公司,工资标准是不同的。而你的待遇肯定是跟公司的工资标准直接挂钩的。比如一家公司目前最高的年给是500万日元,那你要是要求600万,肯定够呛;相反,在另一家公司,可能年收600万是最低的标准。因此,你的待遇除了跟你的能力有关外,还跟公司的能力有关。

外资的公司一般比日本公司给的薪水多,这是共识,但也要求你更有“即战力”,就是要来之能战,战之能胜,否则就会有麻烦;日本的公司可能相对更能容忍你慢慢提高你的能力,并附有一些你可能用不到的福利条件。

アルバイト:能快速找一个事做,短的仅一天,长的可几年。一般不太需要你有什么专业技能,基本上谁都能干。相应的负面的特点就是收入低。长期干这种工作不利于自己事业的发展。

契约社员:一般和派遣社员一样,没有奖金,但是工资要高一些。有签约规定的雇用期间。因此,不稳定性或者说灵活性比正社员要高,但比派遣社员低。参见雇用形态

要有一个长期的和短期的职业规划,并以此为指针来找工作。当然,在自己的实际工作过程中,可能会发现自己的规划有不合理或不可行的地方,要灵活地修正。

到日本的小公司去面试时,一定要带好自己的简历等必备物品(参见面接持ち物チェックリスト)。我有一次到一家日本的小公司面试,按惯例,我什么都没带,结果他们没有我的简历,弄得我很尴尬。一般到大公司面试,都不需要带简历,都是事前由我或猎头用Email发去,他们自己打印。这家小公司,我是通过一个求职网站面试的(见前面网址),最后在“PR”部分给了到我的在线简历的链接。很多公司都会看我的网上的简历,但这家就没看。因此,不论任何情况,到日本公司面试时,一定要带好简历等一切必备品。

敬语的学习:我基本上没在日语环境中工作过,因此日语水平很差。为了在日本的公司中找工作,不得不入乡随俗、现学现卖,倒还能对付Email、电话和面试等。我想我肯定有好多错误,但我试图用敬语表达的恭敬的心态他们能理解就行了。其他的面试的礼仪等

一定要冷静,静观其变,并相应地作出反应,寻找最有利的解决途径。切忌在比较恶劣的条件下过于冲动而做出不明智的决定。其实干什么事情都是这个道理。

一定要契而不舍,永不放弃。有一家公司面试结果十分好,那里的工程师和招聘经理的反馈都十分正面。招聘经理也在面试结束前说了下次要跟纽约和伦敦的高层面试,这一般意味着要结束了,他同时也跟猎头协商了待遇,比我原来的能多30-50%。但后来突然以很不可理解的理由结束了面试。而我后来发现他们还在找,说明我并不是由于他们找到了更理想的人而出局的。其实,他们要找的人跟我的情况十分匹配,且不是太容易找。我分析根据他们的含混的理由,可能和我前公司的什么人的负面反馈有关。当时这还是给我一些打击,就像股市的一根大阴线。后来其他公司也陆续拒绝了我。同时,占我绝大部分资产的金融资产也在一阵阴线中缩水不少。老婆也因为着急埋怨我。所有这些给我以比较大的打击。但我知道,这个时候必须冷静,否则很容易做出十分不理智的决定。最后终于挺了过去,看到了一丝的曙光。

面试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。还是在辞职前,一天猎头打电话问我能到G公司去立即面试不,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,因为伟大的G公司就在楼上,我抽了个空就去了。但是遗憾的是,面试者问了一些技术细节,我事前并未准备,而且我不是那种能事无巨细地都记在脑子里的那种人,因此有一些没答上来。但是面试者往往是以他的问题来衡量你的水平的,尽管不记这些并不妨碍我快速准确地工作。猎头也果然收到他们认为我技术水平不够的反馈。后来,猎头给我介绍该公司另一个组的工作,但负责人咨询了先前那个组,结果没有面试我。因此,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,要拖延一下时间,好好准备,切勿轻敌。

工作的选择:个人认为,工作的选择十分重要,毕竟不能十分频繁地换工作。工资一般来说当然是越多越好,但差不多时,就要主要根据工作内容来取舍了。这次到这家日本公司工作,主要是因为我认为它提供了比较好的机会,当然,但愿我的猜测是正确的(*)。另一个猎头听说我接收了这个OFFER后,问我要是她代表的那家公司给我比这家公司多大约10%,我是否会考虑,我不假思索地拒绝了。因为那家公司要招聘的职位定义不够清楚,而且很多外资公司都是主要在海外总部或分公司决定如何开发,而这里的分公司就象舞龙里的龙尾一样,前边稍微一动,后面就跟着穷折腾。特别是领导的组设计时要是根本没考虑你,就更麻烦了。日本公司的一个很大的好处是总部在这里,也就是说,这里是龙头。再有,我们都有一个对自己的规划,千万不能因为不多的钱而把它打乱,这样从长期看是赔了。

(*)约3年后的后记:事实证明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。在这家公司,跟几个很有水平的人合作,工作内容也比较有深度。而且,还被这家公司“逼着”取得了一个资格。尽管后来由于一些原因离开了这家公司,我还是十分感谢这家公司,而且还对当时跳槽的决定有点后悔。